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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劳工系列
> 江城煤客
煤,毫不起眼,朴实黯淡,缺少石油带来的一夜暴富和一掷千金,却身系人类的繁荣与衰落、自然的祝福与诅咒。如果没有煤铺就的这条黑色之路,我们的生活之景势将若谜。城市的发展犹如离弦之剑,煤气管道、天然气、自来水、电等早已运送到每家每户,它们快捷、干净、温暖,而煤,这个在西汉时期就已被用作燃料的黑砣砣,正开始慢慢被城市人所淡忘,那些以煤为生的人们正逐渐被挤向都市的边缘。
在花楼街,就有一家煤店。它依旧如同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煤店一样运作,造煤的机器一天到晚哐啷哐啷响个不停,黑黝黝的蜂窝煤一车一车地被送煤人拉出来,送到大街小巷。
煤,毫不起眼,朴实黯淡,缺少石油带来的一夜暴富和一掷千金,却身系人类的繁荣与衰落、自然的祝福与诅咒。如果没有煤铺就的这条黑色之路,我们的生活之景势将若谜。城市的发展犹如离弦之剑,煤气管道、天然气、自来水、电等早已运送到每家每户,它们快捷、干净、温暖,而煤,这个在西汉时期就已被用作燃料的黑砣砣,正开始慢慢被城市人所淡忘,那些以煤为生的人们正逐渐被挤向都市的边缘。
在花楼街,就有一家煤店。它依旧如同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煤店一样运作,造煤的机器一天到晚哐啷哐啷响个不停,黑黝黝的蜂窝煤一车一车地被送煤人拉出来,送到大街小巷。
第一次进入煤店内部,发觉这里原来居住着十几户人家,他们都是以造煤、送煤为生。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出现在我的面前,一口河南话,有着问不完的问题,把我引入了他一家子居住的小工棚里。
我的闯入一下子引来了好多人,一个脸上残留煤黑的汉子试探着问我:“你去过的没有?那里面是不是很好玩啊?”在得到我否定的回答后,他竟感到有些不解。这时又来了两个身形健硕的汉子,他们相视一笑,对我解释道:“这是我们家乡来的客,都是河南信阳市骆山县人,到城里来见见世面,哈哈!对了,你的这个相机拍完了可不可以看到画啊?现在有一种相机拍了以后马上可以看,要不,你跟我们拍两张让我们瞧瞧吧!”说着,笑着,我也慢慢地开始走进了他们的生活……
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相互间是很熟悉的,几乎可以搭得上亲戚的边。当初,房老板接下这个煤店,因为人手奇缺便把他认识的朋友、亲戚都喊了过来,组成了现在的“广义煤店”。这么多年了,伙计来了许多,也离开了许多,但在这里干活的人似乎都挺乐意的。相比乡下种田的看天吃饭,在这里,每天只要起身围着煤转,就可以挣到钱,想多挣一点,就多送一点。
凌晨四点,整个城市尚且沉寂在睡眠之中,煤店人的一间间小屋里就开始热闹起来。送煤人李有德,起床,洗漱,接着匆忙啃过几口馒头,便疾步来到煤店内,此时,制煤的机器已经轰隆响起,开始了又一天的繁忙运作。李有德挽起袖管,将蜂窝煤熟练地码进三轮车里,四个,四个,又四个,一次复一次。二十五分钟的功夫,煤车的蜂窝煤就已堆起了一人来高。李有德吆喝一声,把这一千多斤煤给推了出来,煤店老板娘瞧见了,于是走过来清点具体数目,验过无误,即刻放行,李有德于是开始了一天外出的行程。
花楼街,这条保存着几十年甚至更久远时候样子的老街,涌现着许多私家铺子,多半是小饭馆,李有德长年累月的劳作,就是为这些饮食店铺提供燃料。今天气温有些偏低,李有德到达一个目的地后,却仍流了一头大汗,他惯性地点上烟,和店主闲聊了几句,露出一丝舒坦的笑容……除了上门送煤的,制煤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起身,在酷热的夏天,制煤工们往往打着赤膊,在漆黑的煤室里一字儿排开,开始了一天的辛苦活。一拿起煤橇,就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似地,不知疲倦地干个不停,晃动的古铜色身影,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和活力!
煤有淡季旺季,价格也时高时低,收入随之起伏波动,光景好的话,一个月赚个一千五六是不成问题的。过起日子来,相形之下,他们倒比周边不少下岗吃低保的人家显得宽裕。有一回我过去,刚好赶上煤工王师傅一家三口吃饭,桌面摆着三菜一汤,莴苣炒猪肝、清炒蓠蒿、家常豆腐和番茄蛋花汤,菜色不算太差,男人们还外加一瓶啤酒。
但送煤人也不是没有苦衷的,以前就有这么一回,李柏树推着大半天的煤车,来到再熟悉不过的小饭馆,却不禁愣在门口,原来小店已经人去楼空,一千多元的煤钱余帐,就这样随着店主人的消失被无情赖掉了。这事情,李师傅每次想起来,不免总觉得窝火,但很快的,工作的繁忙一下子就把烦恼全给冲淡了。
我去的次数多了,与他们便愈发熟悉起来,煤店老板笑着跟我说:“一开始来城市打工,买个西瓜,都不敢和城里人站在一起,就等着人家都挑剩了,自己才敢上前。现在想来,乡下人又如何呢,人家怎样看待我们那是人家的事,我们赚自己劳动换来的钱,不做亏心事,过的是自在日子哩!”
谋生在城市的煤店人,工作起来基本没日没夜,一忙活,擦一把脸上的煤灰都顾不及,住的又都是阴暗矮小的工棚,穿的、盖的、用的几乎都逃不掉黑色。在许多人的眼里,他们是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一群,有些人对他们不屑一顾,有些人对他们冷眼睥睨,还有一些人对他们施以怜悯同情,不同的态度倒映出不同的人心! 然而,无论别人怎样看待和对待他们,他们依旧从容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,重复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,创造着自己的财富与人生。(文/彭年)
煤,毫不起眼,朴实黯淡,缺少石油带来的一夜暴富和一掷千金,却身系人类的繁荣与衰落、自然的祝福与诅咒。如果没有煤铺就的这条黑色之路,我们的生活之景势将若谜。城市的发展犹如离弦之剑,煤气管道、天然气、自来水、电等早已运送到每家每户,它们快捷、干净、温暖,而煤,这个在西汉时期就已被用作燃料的黑砣砣,正开始慢慢被城市人所淡忘,那些以煤为生的人们正逐渐被挤向都市的边缘。
在花楼街,就有一家煤店。它依旧如同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煤店一样运作,造煤的机器一天到晚哐啷哐啷响个不停,黑黝黝的蜂窝煤一车一车地被送煤人拉出来,送到大街小巷。
第一次进入煤店内部,发觉这里原来居住着十几户人家,他们都是以造煤、送煤为生。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出现在我的面前,一口河南话,有着问不完的问题,把我引入了他一家子居住的小工棚里。
我的闯入一下子引来了好多人,一个脸上残留煤黑的汉子试探着问我:“你去过的没有?那里面是不是很好玩啊?”在得到我否定的回答后,他竟感到有些不解。这时又来了两个身形健硕的汉子,他们相视一笑,对我解释道:“这是我们家乡来的客,都是河南信阳市骆山县人,到城里来见见世面,哈哈!对了,你的这个相机拍完了可不可以看到画啊?现在有一种相机拍了以后马上可以看,要不,你跟我们拍两张让我们瞧瞧吧!”说着,笑着,我也慢慢地开始走进了他们的生活……
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相互间是很熟悉的,几乎可以搭得上亲戚的边。当初,房老板接下这个煤店,因为人手奇缺便把他认识的朋友、亲戚都喊了过来,组成了现在的“广义煤店”。这么多年了,伙计来了许多,也离开了许多,但在这里干活的人似乎都挺乐意的。相比乡下种田的看天吃饭,在这里,每天只要起身围着煤转,就可以挣到钱,想多挣一点,就多送一点。
凌晨四点,整个城市尚且沉寂在睡眠之中,煤店人的一间间小屋里就开始热闹起来。送煤人李有德,起床,洗漱,接着匆忙啃过几口馒头,便疾步来到煤店内,此时,制煤的机器已经轰隆响起,开始了又一天的繁忙运作。李有德挽起袖管,将蜂窝煤熟练地码进三轮车里,四个,四个,又四个,一次复一次。二十五分钟的功夫,煤车的蜂窝煤就已堆起了一人来高。李有德吆喝一声,把这一千多斤煤给推了出来,煤店老板娘瞧见了,于是走过来清点具体数目,验过无误,即刻放行,李有德于是开始了一天外出的行程。
花楼街,这条保存着几十年甚至更久远时候样子的老街,涌现着许多私家铺子,多半是小饭馆,李有德长年累月的劳作,就是为这些饮食店铺提供燃料。今天气温有些偏低,李有德到达一个目的地后,却仍流了一头大汗,他惯性地点上烟,和店主闲聊了几句,露出一丝舒坦的笑容……除了上门送煤的,制煤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起身,在酷热的夏天,制煤工们往往打着赤膊,在漆黑的煤室里一字儿排开,开始了一天的辛苦活。一拿起煤橇,就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似地,不知疲倦地干个不停,晃动的古铜色身影,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和活力!
煤有淡季旺季,价格也时高时低,收入随之起伏波动,光景好的话,一个月赚个一千五六是不成问题的。过起日子来,相形之下,他们倒比周边不少下岗吃低保的人家显得宽裕。有一回我过去,刚好赶上煤工王师傅一家三口吃饭,桌面摆着三菜一汤,莴苣炒猪肝、清炒蓠蒿、家常豆腐和番茄蛋花汤,菜色不算太差,男人们还外加一瓶啤酒。
但送煤人也不是没有苦衷的,以前就有这么一回,李柏树推着大半天的煤车,来到再熟悉不过的小饭馆,却不禁愣在门口,原来小店已经人去楼空,一千多元的煤钱余帐,就这样随着店主人的消失被无情赖掉了。这事情,李师傅每次想起来,不免总觉得窝火,但很快的,工作的繁忙一下子就把烦恼全给冲淡了。
我去的次数多了,与他们便愈发熟悉起来,煤店老板笑着跟我说:“一开始来城市打工,买个西瓜,都不敢和城里人站在一起,就等着人家都挑剩了,自己才敢上前。现在想来,乡下人又如何呢,人家怎样看待我们那是人家的事,我们赚自己劳动换来的钱,不做亏心事,过的是自在日子哩!”
谋生在城市的煤店人,工作起来基本没日没夜,一忙活,擦一把脸上的煤灰都顾不及,住的又都是阴暗矮小的工棚,穿的、盖的、用的几乎都逃不掉黑色。在许多人的眼里,他们是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一群,有些人对他们不屑一顾,有些人对他们冷眼睥睨,还有一些人对他们施以怜悯同情,不同的态度倒映出不同的人心! 然而,无论别人怎样看待和对待他们,他们依旧从容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,重复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,创造着自己的财富与人生。(文/彭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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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花楼街,就有一家煤店。它依旧如同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煤店一样运作,造煤的机器一天到晚哐啷哐啷响个不停,黑黝黝的蜂窝煤一车一车地被送煤人拉出来,送到大街小巷。